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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儿】【飞三】在雪地上撒点儿野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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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有天闷三儿载单位同事下郊区检查,路不好走,一直拖到下班时间过去快一小时才回到,临下车同事让他等了会儿,从办公室拿了俩裹了花塑料纸的苹果送给他,说师傅平安夜快乐哈,平安果你一个嫂子一个。

 

他赶快接过来跟人说了谢谢,才省起今晚上是个洋节日。拎着苹果正往家走,抬眼看见谭小飞靠在路边墙上抽烟,好像在等他,便先远远跟他打一招呼,嘿,谭小飞。

 

谭小飞扭头见着闷三儿,跺了跺脚,迈开两条长腿踢踢踏踏地迎着走过去,带点儿抱怨地说老头你怎么才下班,外面冻死了。

 

闷三儿说嗨这不今儿跑的远么,才给人送回来。说完想到同事送那俩苹果,都拎出来递过去,说人还送我俩这个,给你。

 

谭小飞一边不情不愿地说你拿这玩意儿当哄小孩啊,一边还是给接到了手里去,闷三儿碰到他指头,是冻得冰凉,攥手心里给他焐了焐,说人一番好心,还说一个是给我的一个是给嫂子的。

 

谭小飞就笑,说你同事考虑事情不周全,没打听过你是个老光棍啊。

 

闷三儿踹他,说兔崽子怎么说话呢,内苹果还我,我今儿晚上还真就找个对象送人家。

 

谭小飞迅速把苹果一边儿一个箍到怀里,说,呸,自己再去买,这俩都是我的了,没见过送人东西还反悔的。

 

闷三儿瞅了他一会儿,嘿嘿嘿笑起来,笑得谭小飞倒不好意思了,拿胳膊肘撞撞他问,老头你笑什么呢。

 

闷三儿说我笑有人把自己的份儿人家的份儿一并拿走还不够,还要喝干醋。

 

谭小飞才发觉上了套,气哼哼地在路上跟闷三儿闹了会儿,等停下来了之后正经问闷三儿,今天晚上平安夜,你陪我出去逛逛。

 

闷三儿嫌弃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成天放着中国的节不过净过老外的。谭小飞说你不去也行,正好没人妨碍我泡妹子,那我晚上就不回了啊。闷三儿心想这祖宗睚眦必报得罪不起,赶快松口,说成成我陪你你说去哪儿。

 

没想一路上了公交换地铁,挤得人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下车没走多远闷三儿定睛一看,傻眼了,拉住谭小飞一脸严肃,你来这儿逛?

 

谭小飞一脸无辜,说不然呢?

 

闷三儿摸不清他真傻还是装的,干脆直说,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没钱在这儿消费。

 

谭小飞这才抿嘴笑笑,推着闷三儿顺人流往大悦城里面走,哎你陪我逛就行了,废什么话。

 

闷三儿心里合计合计,打这儿建设起来他就没来过,反正谭小飞没钱什么也买不了,权当参观了,就没再拒绝,跟着谭小飞瞎溜达。商场柜台多东西多,琳琅满目都是些他买不起的玩意儿,禁不住感慨难怪外地人老说北京是国际化大都市,东西国际化,价格也国际化,真他妈贵。

 

谭小飞笑话他,这都嫌贵,你知道你跟我第一次见那次我穿那件外套值多少钱么?

 

闷三儿摇摇头,说我哪儿记得这么多,就记得你车划一道得赔十万。

 

谭小飞说划一道十万算便宜你们的,你看后来灯罩儿给我刮的那大白腻子,我当时真是被你们几个老东西气死了。说完瞧瞧闷三儿脸色,又加了句,得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闷三儿在他后腰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别说你丫生气,我跟六哥看到的时候也快背过气儿了你知道么,平常屁事儿不干,关键时候整这么大个幺蛾子出来。

 

正说着话,身旁边儿挤来一群小年轻,谭小飞没站稳打了个趔趄,正跌在闷三儿身上。闷三儿拿手搂着谭小飞腰,谭小飞胳膊圈着闷三儿肩膀,俩人脸还挨着脸,几秒钟的功夫就有人开始往他们俩这儿侧目了。

 

闷三儿脸上发臊去推谭小飞,谭小飞不理他,硬搂着啄了口才算完。给闷三儿气得不行,走在头里不理谭小飞,后来想想倒想通了,觉着来这儿的都是有钱小年轻,谁还认识他闷三儿,就掉头来寻谭小飞,万没想到扑了空,谭小飞早不在他身后了。这可给他急坏了,拐回去四下找,没走两步听见身边有小姑娘招呼朋友说快来看这儿有一帅哥儿,突然间福至心灵,扭了个头。

 

一道玻璃墙之隔,谭小飞站在试衣镜前,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换了个样儿,紧身儿的绷在身上,被灯一打还带着闪。闷三儿看到他那阵他正在整袖子,低顺着眉眼,睫毛长长的,旁边售货员手里不知拎了件什么在等着,等他弄妥帖了,才抖开服侍着穿上。

 

这时候闷三儿才看明白,那是件儿貂皮的皮草。早些年间他也见人穿过,不过都是毛向里布向外,不像现在,什么都跟过去反着来。店里灯光足,照得那件皮上直泛水光,他再不识货也知道不便宜,但就这么套在谭小飞身上,衬着他巴掌大干干净净的脸,唇红齿白,怎么看怎么合适。

 

就好像他天生便该是这样。漂亮,耀眼,金贵,不该埋没了。

 

闷三儿想着想着出了神,谭小飞敲了几次玻璃他都没反应,还是旁边一姑娘跟他说里头内小帅哥儿叫你呢,他才醒过来,跟人道谢后跑进店去。谭小飞还在原地等他,见人来了,连句话也没让说上就给人带进更衣室里,过了会儿另外拎着几件衣服也一起进来,丢过去,说老头你快试试。

 

闷三儿给衣服展平一看,一条毛料的裤子,一件羊毛衫,还有件黑色短款的皮衣,翻毛领。这闷三儿肯定不能试,摆手说不行不行,又不买试什么劲儿。谭小飞借着自己个子高更衣室地方小,把闷三儿挤在隔板上,两只手不老实,往闷三儿皮带扣上摸,嘴里威胁着,闷三儿你没得挑,今天你不试,我就在更衣室里办你。

 

胆儿挺肥啊,闷三儿脸贴着谭小飞的那件貂皮皮衣领子,闷在里头气儿都有点喘不上,还在笑,你小子别跟我这儿瞎咋呼,要真有这能耐,三爷陪你玩玩儿。

 

谭小飞就不乐意听这话,真解开皮带把手伸进去了,隔着内裤摸到闷三儿,闷三儿才心里一咯噔,说兔崽子你别是玩儿真的吧。

 

谭小飞圈着他gen部,慢吞吞朝上捋了一把,你现在觉得真不真?

 

闷三儿下面那话儿立马硬了,他背绷直了不敢动,觉得这隔间用的塑料板削薄怕给撞开了,谭小飞当然也不能玩太大,撑着闷三儿,手里换了好几个花样,到后来闷三儿说不行了不行了,本来正加快着速度,却忽然把指头死死堵在那顶上。

 

老头。这时候谭小飞的声音已然充满了势在必得,衣服你试不试?

 

闷三儿真恨不得立时抽谭小飞俩大耳刮子,无奈minggenzi还在人手里握着,他憋得眼眶都红了,服软的话到嘴边儿了楞说不出来。其实真就顺谭小飞的意把衣服穿上试试又能怎么地,他一小孩子就图个新鲜,但闷三儿心里就是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堵着,他不想试。

 

他见着过谭小飞最张扬的时候,年轻无畏,转眼间天下大乱,也成了落难的凤凰,过起了底层的日子,久了习惯了,他也都快忘了。刚刚无意让他见着谭小飞穿那么一身,又俊又富贵,他就想,像谭小飞这种人怎么能跟他这样成天混日头,过一天算一天呢。

 

到底还是不一样。

 

闷三儿低头直喘,谭小飞见他半天没回话,心里着了慌,赶快撒手不再玩了。他搂着闷三儿等他缓回来,嘴里连珠带炮的,老头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我不玩了你不想试咱不试了咱走成吗怎么这么倔我就想给你买套像样的衣服……

 

闷三儿顺了气儿的时候正听见后面那句,啥情绪都没了,赶忙问谭小飞,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买?

 

谭小飞被他噎了一噎,只有和盘托出,啊,我卖了两个游戏号,又跟张晓波一起做代练,加起来一共不到一万块钱。你不是现在正经上班吗,衣服不能穿太寒酸,就趁过节……

 

这是头一次闷三儿没等他说完话。他扣着谭小飞的脑袋,在这方寸空间里用最激烈的方式接吻,不给谭小飞留一点余地。他在心里把自己翻来覆去骂了一通,想自己怎么是这么个混账玩意儿,这么个缩头乌龟,人孩子家的都他妈还没跟你计较,你他妈怎么就这么没用,没骨气。

 

松开的时候谭小飞也觉出闷三儿是不对劲儿,跟他说老头我们走吧。闷三儿没吭,闷声不响把衣服脱了拿新的换,他身材绝对拿得出手,衣服穿在身上那叫个服帖,他在谭小飞面前晃晃,问他,怎么样,三爷帅不?

 

谭小飞眨眨眼,透着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俩人起身各自换回去,谭小飞拎着闷三儿的衣服付了账,看也没看自己刚刚穿那几样。回去的路上谭小飞说饿了,和闷三儿一起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啃他的苹果,一个啃完了啃另一个,闷三儿听着他咔嚓咔嚓的声音,怎么想刚刚的事儿怎么不对味,看着脚边的袋子说这几件儿衣服买的真肉疼。

 

谭小飞没理他,啃完最后一口,拿闷三儿的裤子擦擦手,说这苹果挺好吃的,明天再给我买点儿,听见没。

 

闷三儿应了声,得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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